​野味记忆——构树花

野味记忆——构树花

突然想起来老家的构树了。

构树，在小时候的印象，等同于美食，等同于玩具，等同于药材。

构树，在北方是一种很常见的树种，属于很普通很野的那种，荒山野岭的黄土崖上长得很多，不高，大多子两三米高度，但是都附着土崖长。因为干旱的缘故，他的根系很深，记忆中老家的寨子上，寨墙塌掉后，护寨的就是这种不知道什么年月长出来的一丛丛密密麻麻的构树，有些黄土坍圮了，能看到树根从寨外的壕沟底部一直延续到寨墙上，小时候娃们都野，胆子比天大，把树根当梯子，垂直地往几丈高的寨墙上爬。

这种树有两种，一种公的，一种母的。公树不会开花，母树会，开的花我们土话叫作构扑穗，朴穗就是流苏，穗子的意思。其实就是构树的花。这种花没有绽放以前是可以吃的，是小时候念念不忘的美味。

每到春天，就巴巴瞧着院墙后面土崖上的树。盼着早日发芽开花。这种树是先开花，后长叶子。花就像小棍棍，约有一寸长，一柱一柱的开。把嫩嫩的花穗掐下来，伴着发出来的嫩叶芽，洗干净了，拌上白面，或者玉米面，搁到笼锅上蒸熟，就可以吃。讲究的会再次深加工，一种是用蒜汁凉调，一种是加油，搁到锅里再翻炒一遍。两种都别有风味，个人更喜欢后者。劲道的花穗，被热锅烹香的蒜瓣，蒜苗给翻炒，然后焙的焦黄，再拌上汤吃，又香又焦，味道好极了。简直不能再好吃。现在有些农家乐里面也提供这些吃食，但总是觉得太过于精致，少了些许野趣。

吃过了构树花，再等就是构树果了。这种果子有点像法国梧桐上面那种球球，不过外面都是红色的小果子粒。长成熟的果子是通红通红的，俗语叫毛构头。大人们是不吃的，都是一帮屁娃们摘来当零嘴吃，甜丝丝的，里面有小种子，嚼起来脆脆的。这种果子不知道什么原因，特别容易招来虫子。一种叫做金壳郎的坏家伙往往抢在娃儿们前面，钻进去可劲的啃着吃，每次好容易找到几枚甜果子，一晃树枝，就会猛然嗡嗡嗡飞出一大群金壳郎，吓人一跳，留下的都是啃得稀烂的果子。

不吃毛构头，可以抓金壳郎玩。这种东西后来才知道学名应该叫做金龟子。带到这种东西一般是掰掉外面那层甲壳的硬翅膀，留下里面薄膜状的软翅膀，用绳子栓柱，放风筝，或者掰掉六只小腿，背朝下让它打滚，转圈。。。。现在想想好残忍。不过却是那时候的乐趣。

如今，这些树估计也被砍得差不多了，有一次到小区周边的公园散步，意外发现以前的土渣构树竟然变成了绿化树种在新修的花坛里，瘦瘦的枝干，发黄的叶片，上面还结着几个半红不黄的果子。异乡见到老友，自然分外惊喜，可惜看样子这老友是思念乡土，对城市的环境还有点水土不服……